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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夫妻相處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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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孝是順理成章的事情,白事磨人,經過史鼎和鄭氏兩次喪儀,血脈親近的人大多都病了,守孝清閑,正好,養養身體。

孝期的規矩,這些年經過演變,越來越松了,史仲竹和魏貞娘忙完喪禮,病了小一月,家事都交給史安和他媳婦打理,也多虧柳氏悉心照顧,妥善安排,史仲竹夫妻倆才能好的這麽快。

魏貞娘常在病床上,拉著柳氏的手道:“安國公家的好家教,這麽好的媳婦,我日後只把你當閨女看。”

史安樂得婆媳和睦,不用他在中間為難,他還沒成婚時,可是聽說了不少婆媳鬥法的故事,當時真是嚇出一身冷汗。

守孝期間要斷絕娛樂和交際,史仲竹也不想留在忠嘉侯府這麽空蕩蕩的宅子裏,居家搬遷到了百花園。雖說沒有城裏繁華,但風景優美,最得小珍珠的喜愛,史安和柳氏暫時沒有孩子,對小珍珠是愛在心頭。

親人的接連去世,史仲竹對這個紛繁俗世已經厭倦不已,“心遠地自偏”的境界還達不到,只有跑到百花園和靈山來躲清凈平日裏,史仲竹一大家子都住在百花園,天氣好的時候,史仲竹會在靈山半坡上的幽篁館待兩天,撫琴作畫,烹茶寫字,來了這麽些年,史仲竹已經習慣了這樣風雅的愛好,當然,他還有比較接地氣的喜好——做手工。

這天,連同史仲竹在內,一家七口,早上從靈山南坡爬上來,賞了半天的風景,才從山頂下來,到達幽篁館。柳氏人雖年輕,卻鍛煉的少,半路上就是史安半拉半報的,到了幽篁館,柳氏做兒媳婦的,公公婆婆都身強體壯,她也不敢休息,剛落座,就要強撐著身子去安排中午的飯食。

魏貞娘笑著勸住:“我去吧,一家人,不講究這些,安安,扶著你媳婦慢慢走兩圈,現在可不能坐。”

魏貞娘說完就往屋裏去了,史仲竹他們現在是在幽篁館外的院子裏休息,史安正躺在竹椅上,聽話,忙扶柳氏起來。

看柳氏不解的樣子,史安小聲解釋道:“剛剛劇烈大量運動過,不能立馬坐下休息,好歹讓身子適應適應,慢走兩圈最好。”

柳氏心中惴惴,公公還在安坐,做兒媳婦兒的不伺候著怎麽行,柳氏和史仲竹相處不多,還有些放不開。

史仲竹也明白,展顏一笑道:“兒媳婦可是眼紅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坐著,我們和你可不同,常年習武,這點路程又算什麽,你看珍珠都沒事,常年爬山的。”

柳氏聽得出史仲竹一片好意,就慢慢在院子裏轉圈,等他們小夫妻轉完回來的時候,竹桌上已經擺好了茶水點心,魏貞娘和珍珠看著史仲竹做竹制玩具,史平和史寧,半躺在搖椅上,湊得挺近,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麽。

柳氏回來微微施禮,魏貞娘示意他們坐下。魏貞娘和珍珠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史仲雕刻,一時沒有人說話,氣氛有些沈默。柳氏自覺作為兒媳婦,還是要承擔起活躍氣氛的重任,拿起桌上初具形態的筆筒道:“爹爹手藝不俗,這筆筒上的雕花精巧極了,只不知爹爹手上做的是什麽?”

說起來,柳氏對直接稱呼史仲竹“爹爹”都是過了好久才適應,他最先想的稱呼是“老爺”,再親近不過“公爹”,這於“爹爹”,就是她親爹她也少這麽稱呼,一個稱呼,柳氏也察覺出了史家人關系親密。當初嫁人的時候,她娘就千叮嚀萬囑咐的說,史家人關系好,倒是對公婆、小叔小姑要更敬重,家人的分量在史安心裏很重。嚇得柳氏剛嫁過來的時候戰戰兢兢,幸好剛嫁過來,史安就外任了,柳氏也慢慢放松下來,這次守孝,還是柳氏第一次真正長期參與史家的聚居生活。

“哦,小玩意兒,奔馬風鈴。你瞧,我這每個竹片都打算刻成奔馬,用線串起來,在雕一個頂盤,就成了風鈴,珍珠是屬馬的,剛好合適。”史仲竹拿著已經雕好的成品解釋道。

“爹爹巧思,一片慈父之心。”柳氏道。

“這有什麽,這種風鈴還是給嬰兒玩的,珍珠年紀有些大了。”史仲竹隨口道,這樣的風鈴,史仲竹最開始的設想是掛在搖籃上頭,用聲音吸引孩子的註意力用的,奈何珍珠出生的時候,恰逢雲南局勢緊張,史仲竹哪兒有心情做這些。

史仲竹還在遺憾,柳氏卻誠惶誠恐的站起來請罪道:“兒媳有錯,進門三年無出,請公爹責罰。”

“啊?”史仲竹不在狀態的疑問出聲:“我還以為你們在避孕呢。”

李氏嚇得站不住直接跪倒道:“兒媳豈敢,兒媳豈敢。”一邊說一邊拉史安的衣服下擺。

史仲竹這才反應過來,放下手裏的東西,神色嚴肅。史安在一旁也被媳婦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搞懵了,連連勸慰,扶她起來。柳氏看了看公公婆婆和丈夫的臉色,才猶豫的站起來。這邊動靜這麽大,史平和史寧自然也圍坐過來。

史仲竹道:“我早就覺得你們夫妻相處有些問題,只是想著你們還年輕,多磨合磨合也是有的,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。”史仲竹看史安要開口解釋,擡手止住他說話,繼續道:“剛才,我們爬山,兒媳婦走不動,證明她平時是不鍛煉的,身子骨比較差。安安,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,夫妻一體,你這幾年外任,是不是忙著政事,沒有好好關心妻子,不然怎麽連她的身體狀況都不關心,你應該早就督促兒媳婦好好鍛煉的。”

“就是因為看見兒媳婦身體較差,我才想著,你們是不是在避孕,畢竟父母身體健康,才能生出健康的兒女。可現在看來,兒媳婦自己一個人在著急孩子,你們之間都沒有好好溝通過這些問題嗎?”

柳氏看公爹直接問責丈夫,沒有怪罪她,心裏微松一口氣,但想著這也不是丈夫的錯,女人家生不出孩子來,哪兒能怪丈夫。

史安坐直身子,神色嚴肅,他知道他爹最看中家庭的,解釋道:“是兒子的錯,新任地方官,平日裏內院都是她在打理,我也沒有過多詢問,平時柳氏身子可很健康,也就沒發現。”

史仲竹聽到她稱呼自己的妻子為“柳氏”,就覺得問題很大了好不好,問道:“你怎麽會不知道,你們平時從來不出去游玩嗎?”史仲竹不解,新婚小夫妻,又沒有父母約束,不是會三天兩頭的往外的嗎?

“兒子忙於政事……”

“胡說八道!時間都是擠出來的,公事就真有那麽忙?”史仲竹喝到。

柳氏雖搞不清重點,不知道史仲竹在生氣什麽,還是為丈夫辯解道:“有,有,有出去游玩,每年佛誕,都去寺裏燒香了的。”

“那你們拜佛怎麽去的?”史仲竹問。

“坐轎。”“騎馬。”兩人答道。

史仲竹真是讓這兩人給氣的,拜佛還不是自己親自走上山的,這虔誠嗎?怪不得史安一直沒有發現柳氏身子較差呢。史安是怎麽做丈夫的,都不關心自己的妻子,史仲竹不滿意了。

“那兒媳婦這麽著急要孩子,你知道嗎?”史仲竹問。

“兒子不知,平日裏沒有說到過這些,兒子一直都記著爹說的,孩子順其自然,生兒生女在男子。”

嗯,總管還有一點兒讓人欣慰的地方,史仲竹在心裏點頭道。

“兒媳婦,你也聽到了,我剛剛說那些,不過是無心之言,哪兒知道你這麽敏感,我們對孫子雖然期待,但也不是逼著你馬上懷孕生子。安安也是,這兒女看緣分,我一直以為你們沒有孩子,是因為安安想先打拼事業,等地位穩固了才要孩子,所以你們在避孕。就算是避孕,我都能接受,你又是為了什麽把自己逼成這般模樣?”史仲竹道。

柳氏惶恐的坐著,不知道該怎麽解釋,慌亂的看了丈夫一眼,只見丈夫目光溫暖,眼含包容。知道婆家這樣包容她,不禁落下淚來,道:“爹娘體諒我,我……我嫁過來幾年沒有動靜,自己就急得不行,這樣的事情又哪裏敢說,連我娘……都沒有……”

柳氏說的倒是實話,她是土生土長的大家閨秀,這樣的話題怎麽會和丈夫公婆交流,外任連說心裏話的娘家人都不在身邊,更是憋悶,回來了就遇上守孝,連親爹親娘都只在喪禮上見過,說句體己話的功夫都沒有。

“好了,說來說去,還是溝通不足,都是安安的錯,既然兒媳婦嫁給了你,你就有責任讓他平安喜樂。怎麽人都焦慮成這樣了,你都沒發現,都是你的錯。”史仲竹下定論道。

“不,不,不管他的事,是我不好,是……”柳氏站起來擋在史安前面,激動的解釋,但看公婆小叔小姑都笑著看自己,才明白過來,公爹是在開玩笑呢,尷尬得手足無措。

這時候,下人來報午飯準備好了。史仲竹瀟灑一笑,道:“我說錯了,就是錯了。罰你們夫妻二人中午飯食推遲一個時辰,走,我們先吃,讓他們餓著。”

史仲竹招呼其他人走掉,史寧最調皮,不停回過頭來,擠眉弄眼得挑逗史安,史安幹脆別過頭去,眼不見,心不煩。

見當爹的有意給他們留出時間空間,史安也拉起柳氏的手,慢慢在院子裏轉圈,輕聲細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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